“会的,我喜欢拍照。”
秦晓夕回答的声音万分明媚,是他从没听过的快乐,有一种新生后的释然感。
白笙云定定站在病房外,控制不住眼泪往下落,无声哭泣,留的是自惭形秽的泪,也是自我忏悔的泪。
是了。
他其实也和那男人、那个酒厂的老板一样,抱着豢养的心态,想让秦晓夕成为他的东西,根本没想过给秦晓夕真正的新生。
两年里,他见过秦晓夕多少次,为什么不愿意将她带走?
那是因为他也和那男人一样卑劣,想等到秦晓夕被那男人抛弃时再出场,那秦晓夕一定会跟他走,他根本没有想过让秦晓夕成为一个独立的人。
白笙云落荒而逃,躲到洗手间里偷偷哭,在心里暗骂自己卑劣。
恢复理智后,因为早就知道洛清霖是谁,白笙云将事情告诉姜烟屿,问姜烟屿现在该怎么办。
“什么怎么办?”姜烟屿不懂他想要什么,“秦晓夕找到工作,你还想再把她抓走,当成菟丝花豢养?”
“我不是”白笙云不满意地说,“当摄影助理未免也太低级了,薪水那么少”
“薪水少”
姜烟屿听了这话,冷笑一声,质问道:“白笙云,你账户上的钱是从哪里来的?是你自己挣的?要不要我给你算算,你拍摄的薪水和你买车的钱比起来,哪一个多哪一个少?”
“我”白笙云无法反驳,他的成就只在名气和褒奖上,没有一分在金钱上。
“你没有资格看不起这些职业,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,含着金汤钥匙出生,不用考虑生活和金钱。”姜烟屿说。
“这份工作是秦晓夕自己获得的,无论是因为怜悯还是别的,你白笙云都没有资格看不起。”
这一刻,白笙云真正感到羞愧。
姜烟屿比他优秀得多,就算精神不好,是个疯子,但如今的每一分钱、每一个品牌都是靠着自己努力得来,就为了能回到华国,同洛清霖在一起。
而他的第一次拍摄机会,也是靠着姜烟屿的关系得来。
“那现在我该怎么办?”白笙云急急问。
“继续工作,投资赚钱,在她真正成为独立的人之前,你都不要出现在她面前。”姜烟屿说。
“那如果她又和别人在一起,那我”白笙云不想说下去,因为他承受不了又一次暴击。
“她不会,”姜烟屿笃定地说,“在独立之前,她都不会再考虑恋爱的事。”
就这样,白笙云脱敏一般,疯狂地接工作,将大部分积蓄投出去,最终亏得血本无归,卖了好些车才还上债款。
还是姜烟屿帮他组了个团队,才将剩下的钱保住。
白笙云一直等,等一个契机到来,等什么时候能去见秦晓夕。
而在两年后的夏日之前,姜烟屿说自己要回国,要回来追求洛清霖时,白笙云想,他的机会终于来了,他终于有机会能正式认识秦晓夕。
秦晓夕的工作近乎全年无休。
烟雨工作室安排的行程很满, 第一年秦晓夕流转在各国之间,与不同品牌的设计师与摄影师相处,提高知名度。
若是让她独自一人在异国他乡熬, 估计熬不了多久, 她就会打退堂鼓,选择回国。
但白笙云紧紧跟在身边, 让她在异国的日子显得不那么难熬。
刚和白笙云在一起的那几天,秦晓夕不知道该如何与他相处。
因为白笙云在她心里的印象,仍是个笨蛋且脾气不好的富二代,和每天早上抱着她哼唧撒娇的人大相径庭。
“再抱抱我嘛, 就一分钟。”白笙云扬起头,双眼晶莹,软糯地望着秦晓夕。
秦晓夕最怕每天起床时惊醒白笙云,若是将他闹醒了, 白笙云又要哭着撒娇,要抱抱。
“只能再抱一分钟, ”秦晓夕躺回床上,抱着白笙云说, “再不出发我就要迟到了。”
白笙云哼唧两声,不满地说:“我开车送你去影棚,你别挤电车去,好不好?”
白笙云眼角红着, 泪水堆积在眼角, 像是落入腮红胭脂的水滴。
秦晓夕也不知他为何这么爱哭, 睡醒了要哭, 做的时候要颤着身子哭, 睡着时她稍有疏忽, 没抱着他也要哭。
“怎么会这么爱哭?”秦晓夕叹口气,低下头去亲亲白笙云的额头,将他眼角的泪擦掉。
白笙云闭着眼睛,享受额头上温软的触感,嘴角微翘着说:“我忍不住嘛。”
白笙云穿着睡袍,细腻皮肤蹭上手臂,肤若凝脂,极不安分。
“身体已经恢复好了?”秦晓夕直起身,盯着他问,“昨天说受不了,这就好了?”
白笙云神色有些羞赧,移开视线,“我,我好了,我昨天是胡说的,我只是想让你亲亲我”
秦晓夕对白笙云的撒娇毫无抵抗,特别是在面对这张我见犹怜的脸时,因为实在是漂亮,所以不认拒绝。